焦急不安,火燒眉毛。
天還沒完全亮,或者說東方剛剛發白。
最後一天的出租屋,顯得空寂。宿舍裡的難兄難弟們早已收拾好自己行李,打包放在幹床闆上,洗漱結束。
各自拿出北京交通圖,查詢研究自己招聘信息所城公交路線,有的已經出門去找公交車,怕錯過什麼……
任天行昨天也尋找了一下午,找了幾家用人單位,今天必須碰碰運氣。
大家一起下午在這裡碰面,退而其次,沒有找上工作的,結伴而行!
懷揣着希望,一根稻草能不能抓住,隻有蒼天和命運知道。
有一群笨小孩出生在七零年代,十來歲來到了城市裡,不怕太陽曬……哎吆,向着天空拜一拜,别想不開呀,老天自有安排……他們說城市裡,男不壞女不愛怎麼想也不明白……笨小孩依然堅強得像塊石頭,隻是怎麼也想不開……
任天行一邊走,一邊哼着斷斷續續的《笨小孩》,仿佛自己給自己打氣,鼓勵自己。
早晨六點鐘,行人熙熙攘攘,馬路上車水馬龍……擁擠的車道,街道兩邊行人匆匆,城市的快節奏感很強。
眼前的一切,任天行仿佛自己好像是他們中的一員,加快了步伐,向着公交車站走去。
願望是美好的,現實生活中往往等待着他們的卻是傾盆大雨,或者漫天飛舞的大雪,寸步難行。
有時候,人在難處時,喝涼水塞牙縫呢,屋漏偏逢連夜雨!
時至中午,任天行走在過街天橋上,一步一台階,腳上仿佛灌了鉛似的,走不動,肚子裡腸胃在打仗,發出叽裡咕噜的聲音。
太陽炙烤着水泥地,散發出來瀝青味,總感覺哪根筋不對,似乎這股味沒有黃土地裡的泥土味好聞。
他蹲在天橋台階上,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,就到嘴唇邊,澀澀的。
澀澀的味道是苦的,鹹的?
現在的他深深的陷入困境,怎麼辦,怎麼辦,怎麼辦?
已經顧不上填飽肚子,盡管肚子裡翻江倒海的,叫的難受。
比這更難受的是無處着落的生活,工作。
他拿出礦泉水瓶,瓶裡的水是溫的,半瓶水一飲而盡。
邁着沉重的步伐,向出租屋方向的公交車站走去。
但願難兄難弟們能應聘成功。
不知道什麼時候,公交車已經到終點站。售票員敲醒了任天行。
“小夥子,别睡了,車到終點站了,你坐過站了吧?”
女售票員認真讀問道。
任天行看了一眼售票員,女人,大約三十歲左右,長的滿漂亮的,似曾相識燕歸來,在哪兒見過面,腦海裡不停的回憶着這張面孔,對,沒錯,公交明星售票員李素麗。
“謝謝李姐,我就在終點站下車,否則不敢睡覺!”
李素麗微微一笑很傾城!同時溫暖了他的心。
回到出租屋,出租屋裡隻有一位甘肅籍半個老鄉王強,耷拉着腦袋,斜着身子靠在床頭,看見那個樣子,就沒有什麼好屁。
兩個人同時就像秋天霜打的茄子,蔫不拉幾的。
任天行順勢躺在幹床闆上,一邊歇一會兒等等其他兩位的好消息,一邊等着房東收房子,趕他們走。
“任哥,你應聘的怎麼樣?”
“你呢?王強。”
“我應聘了三家,隻有一家托老鄉問的,就是建築工地搬磚當小工,管吃管住一個月五百元,十二個小時。暫時我沒有答應,太累了,太髒了……”
“王強啊王強,有活還不幹?難道今晚跟我睡地下通道,稍不留意,治安聯防隊抓昌平沙河鎮篩沙子,你就不累了?不髒了?說你什麼好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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