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玉珏還有太多的事情想要詢問,卻根本來不及張口就被阿金攔下了。
“前輩!何時能夠再拜訪你!”
李大人頭也不回道。
“三年以後,天陰了再來。”
咣當一聲,大門緊閉。
“請回吧。李大人自有他的道理。”
李大人自己登上天台。
“哎呀,好緊張好緊張,善意的謊言也不算謊言嘛,我隻是話沒說全嘛。”
……
許玉珏回家途中,一股不屬于他的記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,宛如宣紙上不可抑制暈開的墨汁一般。
那是屬于許宣原本的記憶。
許宣死了,而且不是李大人剛剛所說的那樣,他被鋤頭砸中以後沒多久就死了。
法海也并沒有救許宣,任由村民對其屍體毆打,侮辱,他的屍體就那樣被砸成了肉泥,在菩薩面前,在廟裡,死無全屍。
白素貞看到慘狀便暈了過去,法海趁機将其收服。
也就是說,他的神魂從許宣體内離開之後,原本的許宣一回到體内面對的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場了。
這個世界的真相遠不是許玉珏記憶中的模樣,遠比想象的要殘忍,一句人妖殊途,便不得救。
從古至今這世道也沒變過,李大人明明神通廣大,卻也見死不救?或許也怪不得他?誰對誰錯呢?
飛機落地後,正是夜裡,許玉珏拖着疲憊的身軀,摸黑進了那間密室。
他摸出舍利,将其放入燈中點燃,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木質香,畫像微微蕩漾,霧氣升騰,不一會隐約凝聚成一個人形。
“夫君,我就知道終有一天我們會再次相遇的。都是我執意所為,苦了你。”
白素貞的神魂泣不成聲,隻是落淚。
許玉珏見狀心痛不已,那活生生的經曆和記憶啊,白素貞愛的是許宣,亦或者是許宣體内的那個神魂呢?而他從頭到尾見證了那段感情。
一幕幕畫面都浮現在腦海裡,又沒有力氣去挽留,為什麼會這樣?造化弄人嗎?許玉珏悲傷,可是白素貞看着許宣死去不悲傷嗎?許宣被活生生打死不悲傷嗎?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啊?
許玉珏上前想要握住白素貞的手,卻發現隻是徒勞。
“娘子,對不起。”
許玉珏有很多話想說,張嘴卻發現除了對不起竟是什麼也說不出口。
“我知道你這麼多年來,你一個人在塔下一定很害怕吧,這裡又黑又小,太折磨人了。可是我無能為力。許宣他死了,當場就死了啊!我又怎麼忍心告訴你這個事實呢?”
恍惚中許玉珏已經分不清自己是誰了,他終究無法将這些話說出口。
“能見你一面我就很知足了,隻恨自己沒有下輩子了,無法繼續報恩。”
白素貞身形淡去。
“我……愛……”
許玉珏心中猶如刀割,眼睜睜看着白素貞神魂在自己面前灰飛煙滅。
不知過了多久,許玉珏走出密室,卻發現門口有一入定老僧,手持降魔杵,施無畏印,口中誦着不知名經文。
許玉珏本已是六神無主,處于崩潰邊緣,這時見到老和尚竟是硬提一口氣破口大罵道。
“法海我幹你大爺!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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