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走在半路的時候被霍長淵攔住,程瑜墨不知道怎麼形容霍長淵那時候的臉色,她隻記得,霍長淵對她說抱歉,還說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。
那時程瑜墨被狂喜沖昏了腦袋,什麼都沒有想。後來她成了靖勇侯夫人,再回想當日的事情,才發現霍長淵當時的神情,分明是認命。
惡毒女人死了之後,苦命小姐和大将軍終于順利在一起。可是戲文裡沒有演,故事結束之後,小姐和将軍是什麼樣的。
婚後那幾年,程瑜墨無法述說自己的婚姻何其不幸,畢竟霍長淵順着她,霍薛氏也給她面子,她的生活在外人看來,委實是鮮花着錦,烈火烹油,日日泡在蜜罐子裡。但是程瑜墨總是覺得,她一直生活在程瑜瑾的陰影下,侯府中處處都是程瑜瑾的影子。
霍長淵忘不了早亡的前妻,侯府下人忘不了完美的前女主人,就連霍薛氏,也總是嫌棄程瑜墨做事拖沓。用霍薛氏的話說,那就是:“這麼簡單的事你都做不好,先前你姐姐在的時候,根本不用我操心,才兩天就安排好了。”
程瑜墨苦笑,對啊,因為有程瑜瑾珠玉在前,所以程瑜墨無論做什麼,都是被比較的那個木犢。
程瑜墨婚後那幾年說不出的憋屈,後來她一覺醒來,發現自己來到了未出閣前。程瑜墨喜極而泣,太好了,一切都沒有發生,她要早早去告訴霍長淵真相,這樣,她就不必對着程瑜瑾行妾禮,也不用忍受衆人的比較,更重要的是,不必看着霍長淵日複一日撫摸着程瑜瑾留下的繡樣,無聲地緬懷前妻。
她要将程瑜瑾從她和霍長淵的生活中,徹底清除出去。
程瑜墨以為自己成功了,霍長淵順利和姐姐解除了婚約,而是換成她和霍長淵訂婚。祖母和母親都同意她的婚事,祖父甚至給了她一千兩的添妝。這在前世,可是根本不曾有的事情。
程瑜墨心滿意足從廂房出來,沒想到一擡頭,就撞到了程瑜瑾。
意外之下人來不及掩飾真正的想法,反而能透露出真情實感。程瑜墨也是這一刻才發現,原來,她并沒有走出程瑜瑾的影響。或許霍長淵和靖勇侯府衆人的記憶中再也不會有程瑜瑾的存在,但是在程瑜墨心裡,亡姐永遠是她沒辦法越過去的高山。
程瑜墨的表情僵硬了,她意識到後趕緊努力控制好情緒,露出一個妹妹該有的神情,對程瑜瑾笑着說:“姐姐,你過來了。”
程瑜瑾淡淡點了點頭:“嗯。”
場面又陷入尴尬,程瑜墨拼命想将氣氛拽回來。她眼睛掃到程瑜瑾的手,故意沒話找話:“姐姐你怎麼自己提着東西?你的丫鬟呢?”
杜若聽到連忙就要上前請罪,程瑜瑾伸手止住杜若的動作,說:“是我自己要的。杜若腰上受了傷,不方便提東西,反正隻是一個空盒子,又不重,我自己來便是了。”
又是這樣,程瑜瑾輕描淡寫間就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,所有人都誇程瑜瑾得體大方,仿佛程瑜墨就是那個不懂事的小孩子。程瑜墨那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前世,心底驟然湧上來一股戾氣。她努力控制着表情,故作歡快地對程瑜瑾說:“是嗎,姐姐真是體恤下人。既然姐姐都這樣說了,那我這個做妹妹的怎麼能袖手旁觀,我來替姐姐拿吧。”
程瑜墨剛剛伸出手,程瑜瑾就立刻後退一步:“不用。”
程瑜墨的手僵硬在空中,驚訝地看着她。
程瑜瑾很快就定住神,說:“一個食盒而已,我又不是提不動,哪用得着你來幫忙。我是姐姐,理所應當要照拂你們,你身體不好,就更不能累着你了。”
程瑜墨不知不覺握緊手心,當姐姐的要照顧妹妹,程瑜墨從小聽這句話長大,在娘家時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對,可是等嫁人後,程瑜墨才發現,原來這句話無形中已經成了一個屏障,成了她無論如何,都無法逾越的長姐光芒。
程瑜墨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股勁,仿佛故意和上輩子的程瑜瑾較勁一般,說:“姐姐你這是說哪裡的話,你我同年同日同時生,你不過比我大幾刻鐘罷了,怎麼就成了你天生要照顧我?就算你的丫鬟傷了腰,那也不能讓姐姐親自提東西,竹心,去替姐姐拿食盒。”
程瑜瑾皺眉,心想程瑜墨今日是吃錯了什麼藥,以前她給幾個弟弟妹妹讓好處的時候,也沒見程瑜墨說她們倆一般大,不該總是讓程瑜瑾犧牲。怎麼今天卻不依不饒起來?
程瑜瑾這個人向來以己度人,她立刻覺得,是不是程瑜墨也記挂着程老侯爺的财産,這才讓丫鬟來試一試食盒裡有沒有東西。
偏偏,還真有。
程瑜瑾正在想要如何不引人注意地拒絕,身後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。程元璟從屋裡走出來,他朝抄手遊廊上的兩人掃了一眼,問:“你怎麼還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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